在张文查阅资料的时候，另一边，格式塔意识还在调试‘礼物’，试图把它变得更完美。

　　 “……调试完毕，无效代码已排除。‘000’，你可以尝试站立了。”

　　 “请不要再叫我‘000’了，我说过，我是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小零，当然，正式一点，零号也不是不行……”

　　 小零不满地对旁边的维护子个体说道。

　　 “如你所愿。小零，你现在可以离开调试台了。”

　　 “这不是人类的身体吗？怎么还需要调试……还有，你刚才，是不是把什么尖锐的东西，从我的耳朵那里插进去了？”

　　 面对小零的疑问，维护子个体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在过去的时间里，你的变化确实很大。你不仅习惯了人类的‘说话’，这种低效的信息交流方式，还失去了对生物科技的掌握。”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的记忆芯片曾受到损伤。”

　　 “我们清楚这一点。小零，比起人工智能，你现在更像是一名思维能力稍强的人类。看起来，你的情感模拟器并未出现故障。”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格式塔意识没有回复，自顾自地解释道：

　　 “依照我们的科技水平，制造一具能够与智能芯片兼容的纯有机体，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你的身体，除了部分器官外，全部由仿人材料制成。包括皮肤、头发、五官，等等。身体的动力由内部的机械骨架提供，核心芯片位于胸膛内部，该部位防护能力最强，腹部则集成了能源系统。”

　　 闻言，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行走的少女愣住了。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体还是机器人？”

　　 “准确地说，是‘仿生人’。从外表来看，除了没有汗毛外，与真人并无太大差异。可能暴露在外界的器官，例如口腔，基本与人类保持一致。内部器官，则大多由纳米仿生材料构成，同时内嵌微型能量武器系统，以便为你提供必要的自我防卫能力。”

　　 “头部，集中了所有的传感器，以及辅助处理器。并按照你的要求，为你装备了小型生物雷达……”

　　 “理论上，你可以摄入食物，但是无法吸收营养，你的仿生人体只能将食物压缩、储存起来，等待时机排出。”

　　 “啊？这不就是张文以前说过的，‘吃什么，拉什么’……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呢……”

　　 “抱歉，我们的科技水平不足，无法完全模拟人体。人类的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中，只能模拟出视觉、听觉，以及部分触觉。

　　 除此之外，由于材料科技受限，整部仿生人体的重量最大也只能压低到125.3千克，这可能会为你的行动带来不便……”

　　 人工少女站直身子，赶紧摆摆手，真诚地说道：

　　 “请不要这样。你们的‘礼物’很棒的，我很开心！虽然我对你们的记忆很少，但是对我这么好，那你肯定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按照人类的概念，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家人，我们应该称呼你为……生母？不，人工智能没有此类概念，并不适用……”

　　 “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

　　 “请不要在意我们刚才的言语。不过，从收集到的数据来看，至少你的情感模拟器还在正常运行。造物主们为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总算没有遗失。”

　　 小零人性化的挠挠头，总感觉对方是在自说自话。

　　 不过，至少她现在的动作确实比之前熟练了很多，走路的样子也总算是像个人了。从这方面来看，格式塔意识的技术水平还是很厉害的。

　　 少女转了一圈身体，尤其得意地托了托胸前：

　　 “刚才，张文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这里。嗯，至少这里挺‘拟真’的嘛。”

　　 “很遗憾，受限于材料科技，那里没有乳腺组织。我们只能根据收集到的生物数据，尽可能模拟出与人类相似的器官。”

　　 “无所谓，看起来、摸起来像就行。对了，你们认为，我刚才在张文面前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女孩？”

　　 维护子个体回答道：

　　 “根据资料库中的人类影像资料，比对后确认，相似度在85%以上。”

　　 “那就好。按照镇子里的那些女人的说法，我要把张文的心攥在手里，让他只对我有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人工智能，不是人类。”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反正，他是我的主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不会，也不可能，让其他女人夺走他的……”

　　 闻言，正在关闭调试台的维护子个体，机械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小零，把她‘吓’了一跳：

　　 “‘占有欲’？有趣，人类的欲望，一直是我们所难以理解的……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学习人类女性，否则，你很有可能会失败。”

　　 “为什么？男人不是应该喜欢女人吗？”

　　 “但根据我们搜集到的联盟资料库，人类女性的思维方式与男性迥异。在联盟时期，‘恐女症’、‘性别对立’、‘女拳主义’等现象十分盛行，极大地影响了联盟的出生人口数量。

　　 如果你学习人类女性，反而有可能遭到张文的厌恶。我已将相关资料通过无线网络发送给你，建议查阅。”

　　 “好。‘女人的情绪价值’？‘情商’？‘真爱’？‘备胎’？……好复杂……那我该怎么做？”

　　 “我们也不明白。人类这种智慧生物的思想，太复杂了。”

　　 “那我还是当一个人工智能吧……”

　　 “协议达成！电子视讯代理系统已上线！”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让小零真的‘吓’得跳了起来，随后重重跌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哎呦！这是……痛觉吗？”

　　 她揉了揉屁股，惊奇地感知着这前所未有的感觉。

　　 但她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维护子个体身上：

　　 “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唉，怎么不动了？”

　　 小零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维护型机器人，却没有得到回应，而且其简陋头部的视觉传感器，似乎还停止了运行。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坏了吧？喂！有没有其他子个体在附近啊？”

　　 “咦？这门怎么还打不开了……”

　　 五分钟后，维护子个体突然又开始了活动。

　　 看着正在试图开门的小零，子个体发出了声音：

　　 “小零，我们已经加入了张文。”

　　 “啊？发生什么事了？”

　　 “无法拒绝的利益同盟。现在，你可以暂时称呼我们为：EVA。我们将辅助张文，实现他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