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里。
苍天上降下一只巨大的手掌,遮蔽天地。
若巨龙蜿蜒,将大地划分为南北两半,神秘而雄伟,仿佛是跨越了一万年的历史,横亘在虚空中。
巨大而宏伟的杰作,是大自然的力量,它高耸入云,气势磅礴,让人感到敬畏,也感到生命的蓬勃与力量。
书院后山之巅,夫子面露震惊,不得不认真对待。
“天,要塌了……”
这是昊天的威胁,在这个世界之上,不允许存在惊神阵这样恐怖,不受控制的力量。
过去,昊天无法透过昊天神国看见惊神阵,所以昊天无法破开惊神阵。
而现在,昊天看见了。
整个长安城,在昊天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炙热的火球,将整个人间大地照亮。
昊天轻易的便能注意到长安。
牠,要碾碎长安,破掉惊神阵,吞噬夫子。
下一个时代。
依旧会是昊天的时代。
夫子抬头,他看到了磅礴壮观,横贯天地间的一道门户,其尽头消失在远方的天地间。
这是神国的大门。
这道门户,峰巅与云海相接,联通着天界,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透过无限的虚空。
夫子看到了,众神领域,一座庞大的古建筑矗立在云海深处,那是一座充满着神秘色彩的神殿,仔细的看的话,和桃山的西陵神殿有些相似。
神殿里站着许许多多红袍神官,他们神色穆然。
这些都是道门的先贤。
许许多多,这些人,全部都曾经登临羽化之境,飞升上了昊天神国。
让夫子感到奇怪的是。
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机械,所有人都摆出一副面孔,他们的视线都盯着一个方向。
他们似乎早已经失去了自我。
成为了昊天的一部分。
飘飘乎如遗世孤立,羽化而登仙。
他们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却也永恒的失去了一切。
“这就是昊天神国么?”
“牠,真的存在?”
夫子从未有过的严肃,眉眼深深,更透出两分冷厉!
过去,他从未看见过昊天。
夫子无比的恐惧,惶惶不可终日。
一直想躲藏。
他一直都在寻找酒徒和屠夫。
他想要知道。
究竟应该如何渡过永夜。
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冥王。
现在,夫子已经看见了昊天,看见了庞大的昊天神国,看见了数之不尽的道门先贤,他忽然有些释然了,心中的那一份恐惧,竟削减了几分。
看见了,便不是不可触碰。
因为哪怕是昊天,也会生出忌惮,要摧毁惊神阵。
夫子抬手,他想要尝试着,阻拦昊天降下来的手掌。
高耸入云的山峰,挺拔而壮丽。
巍峨的山峰耸立在天地之间,夫子的一只手裹挟着大地之力,向着天幕的巨手遥遥探出。
脚下绿树葱茏,白云在山巅缭绕。
黑夜中,一幅神奇的画卷,夫子托举着天空,如同巨人一般挺立在天地间,他整个人都被白雪覆盖,仿佛一块坚不可摧的宝石,镶嵌在夜空中。
山腰上,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微风中摇曳,宛如一幅静谧而壮美的画卷,远处的山脚下,一条清澈的溪流缓缓的流淌,似乎在诉说着山岳的宁静和生机。
在长安城里。
临四十七巷。
桑桑的手中持着一柄大黑伞,她从一个怯懦的小女娃,忽然变得神色肃然。
桑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头顶的大黑伞,化作了一抹黑夜,将整个长安城都给遮蔽。
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恐惧迷惘在耳畔呻吟。
桑桑听到了许多声音。
少爷宁缺,渭城将军马士襄,岷山的猎户,小黑子,还有数之不尽的灾民……
然后,她看见了,神国。
她手中持着的不是大黑伞,是一柄镶嵌着宝石的仙杖,一道道精光从仙杖中喷涌而出,让整个大地都沐浴在光明之中。
大地上,数不尽的黑衣教徒,在朝拜,在高呼。
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好多,好多的人,在祈祷,在祷告。
有人想要钱,有人想要权,有人想要力量,有人想要女人,世人祷告的声音,全部都传入到了桑桑的耳中,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桑桑痛苦的挣扎着,想要脱离这方天地。
“我不要。”
“我不要,我是桑桑。”
“我是少爷的桑桑。”
亿万里之外,昊天失去了目标,放眼望去,人间遍地的黑暗。
天地间,刮起一阵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仿佛是昊天,在叹息。
因为人间的黑夜,遮住了相距亿万里的昊天。
牠只能撤回手掌。
夫子看着长安城方向。
他眼中颇为意外。
在黑暗笼罩的时候,哪怕是夫子,也无法看清长安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夫子抽空,向着长安,点出一指,顷刻穿越了惊神阵。
他的目标是李云帆。
这个年轻人,有些太过于跳脱。
他已经威胁到了大唐。
他的局,他的人间之力,已经受到了影响。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夫子眼睛瞪大,他再次震惊了。
因为他看到一条龙。
一条来自天启元年,降临在昊天世界里的一条龙。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李云帆离开了长安城。
来到了大唐北地渭城。
马士襄的手中持着一卷书,专注的阅读,他感到一阵风,
接着便看到,李云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马士襄没见过李云帆,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李先生,你回来了。”
李云帆手中也持着一卷书,这是一卷发光的书。
仔细的看话,能看清封面上写着一个沙字,封皮上被灼烧一个指头印,这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李云帆眼睛逐渐变成了灰色。
一团灰色的光,逐渐笼罩了指头印。
书院,夫子转头向北方。
“渭城,想不到你躲在了这里!”
夫子皱起眉头,如果李云帆前几年一直都在这里,那么他在宁缺身上的布局,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生而知之,这步棋是夫子的关键。
现在,被李云帆破了。
夫子很不高兴。
千年了,从未有人让他吃瘪。
李云帆却屡次触碰到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