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术高超
“兄长!”云欢站在门边,出声唤他。
“过来。”裴郁没有情绪的音调。
云欢款款走到床边,注目望去。
经历两辈子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相貌,她心里一阵惆怅。
裴郁稍稍掀眼,视线侧移盯上云欢皓腕。
那里还残留着一圈红晕,是昨晚捆绑手腕时留下来的。
想到昨夜,裴郁唇边不禁荡开笑意,带着不怀好意的玩味。
裴郁不及弱冠便四处征战忧国奉公,身上自是带着一股凌厉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会笑起,倒让他显得温润了几分。
云欢觉察到他的注视,本垂下的手臂抬起搭在身前,不动声色抚起衫袖,露出如玉葱指和一截光滑小臂。
好让他瞧个仔细。
裴郁眸光一掠,“是弟妹云欢吧?”他饶有兴趣问。
“是,云欢见过兄长。”
云欢朝他俯身一礼,抬眼睨过去,与裴郁目光撞在一起。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纠缠。
裴郁平和盯着她那双眸子,含着娇弱水光,一眼便能让人溺在其中。
别看她本人娇弱无骨,握起刀来还是很有力量的。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被云欢捕捉到了。
她双眼微眯,怎么感觉裴郁怪怪的?
“我见过你。”裴郁毫不掩饰盯着云欢看。
云欢身形一顿,被裴郁投射过来的灼灼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兄长见过我?”云欢试探。
这辈子的裴郁难道要直接说出半年前救过她?
裴郁收了收眼神,“嗯,当年在宁老将军身边见过你一回,云小将军如今在我麾下。”
裴郁初出茅庐时在宁老将军身边学习过,那时便见过云欢。
后来又因云欢哥哥见过云欢几次,裴家落魄后云欢同她哥哥帮助过他。
只不过那些事云欢都不记得了。
云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上前一步,视线落在裴郁受伤的双腿上。
“兄长双腿重伤,我正好会些医术,可为兄长瞧瞧。”
外祖家世代忠良,男人上阵杀敌,女眷便学医术。
她的母亲医术高超,她自小耳濡目染也不差。
正因如此,上辈子她才能轻而易举杀了身手矫健的裴郁。
一是因为裴郁对她没有防备,二是因为她知道刀子刺进什么部位能瞬间毙命。
裴郁眉眼冷了几分,他知道云欢会医术,她上辈子就是借着疗伤的幌子一刀杀了他。
“不用了,太医瞧过了,无碍。”他冷声拒绝。
他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云欢没成想裴郁会拒绝,略微诧异。
要知道上辈子他归家后,总是暗戳戳撩惹她。
如今这么好的接触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会拒绝?
“兄长上阵杀敌,应该知道我外祖家的医术名扬天下,比宫里御医好上不知多少。”
云欢担忧裴郁的双腿,可他不让瞧,自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觉得是裴郁不信她的医术会比御医好,特搬出外祖家的名头来。
她没有自大,当年的宁家男子能上马安天下,女子能行医悬壶济世。
裴郁凝神望云欢。
不愧是云家和宁家大小姐的嫡长女,身上自有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相信宁家的医术,他不相信的是云欢。
“双腿受伤乃是要紧事,我瞧瞧吧。”
云欢等不到男人回话也不等了,直接凑到裴郁身边俯倾下身。
裴郁眼底夹杂着考量,云欢不对劲。
上辈子的她可不会与他这么亲近!
除了试图杀他的时候。
男人身上的阳刚之气如同长了触角一般缠上云欢。
她抿动唇瓣,故作镇定挽起袖边,如玉纤手掀开被褥,轻轻覆盖上裴郁腿部。
裴郁视线落在云欢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去。
若云欢有上辈子的举动,他好及时出手制止她。
云欢医术高超,但她没有武功,论速度是快不过他的。
正想着,看见云欢拿起一旁的剪刀落在他腿上。
裴郁眉眼一凛,手臂伸出,有力大掌紧紧箍住她纤细皓腕。
云欢手腕上传来刺痛,动作被限制住。
她拧眉,惊疑探眸过去。
只见裴郁眼底印着殷红血色,悲愤痛色难掩。
云欢不明所以,“兄长?”
“你拿剪刀要干什么?”裴郁厉声。
“剪开你双腿上包裹着的血布。”云欢眸光波动,审视着裴郁的反常。
太医只为裴郁把脉,没来得及为他清理伤部。
伤口有血水流出,应该是昨天直立行走,加重了伤情。
裴郁眉心压低,是他误会她了。
“抱歉,我被人刺杀过,着实害怕。”
裴郁桎梏云欢手腕的力道卸去,但他未立刻松开,而是虚虚扶在她腕臂上。
不知是不是云欢的错觉,她总觉得裴郁这话是在对她所说。
“兄长乃是大将军,小心些是应该的。”
云欢笑着抽回自己手来,白嫩肌肤上赫然浮现一道红手印,足以见刚刚之人用力多大。
云欢斜瞄而过,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剪开裴郁腿上的血布,拿干净帕子擦拭伤口。
许是怕裴郁吃痛,她凑近些轻轻吹着气。
热气喷洒在裴郁腿上,他气息逐渐沉重,被她触到的部位不自觉烫热起来。
云欢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检查过伤口。
不算很严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此云欢暗暗呼出一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瓶。
正要敷药,看到裴郁双腿微蜷缩了一下,有些抗拒。
云欢动作一滞,这是不相信她?
明明上辈子......
上辈子她好像并未给裴郁上过药。
就算如此,依着裴郁对她的喜欢,都不该是会防备她的。
裴郁这辈子的举止太过怪异,她要上个心去调查一番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我失礼了,这药还是让苍副将为兄长敷吧。”云欢很识趣收手。
裴郁正有此意,上辈子的刺杀,让他这辈子不敢相信云欢了。
见男人不说话,云欢更加确定他是在防备她的。
她不免苦笑,上辈子他信她,她杀他。这辈子她想弥补,他倒不信她了。
云欢放下白玉瓷瓶站起身,因半倾下的时间有些长,加之肩上的疼痛,一时不妨脚步踉跄。
裴郁眼底淡淡惊慌,长臂展开拢住她晃荡的身体。
云欢被裴郁牵动着朝他带去,竟直接倒在榻上,跌进他怀里,稳稳落在他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