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意为之
上辈子她还觉得裴郁太过不识好歹,这辈子才知他是早就看清母子俩是什么德性,不想搭理他们的那些手段。
云欢来到马车前,还未上去呢,裴承舟的声音至身后传来。
“欢儿!”
云欢眸底掠过厌恶,要不是想让他身败名裂,成为过街老鼠,她是真想直接杀了他。
云欢脚步不停,稍稍斜眼看过春桃。
春桃会意,转身过去拦住裴承舟的步伐。
“少夫人这会正在气头上,还请二爷谅解。”
裴承舟望了一眼云欢背影,不屑从眼底划过,一闪即逝,消失不见。
若不是母亲要求,他才不会上来哄她。
云欢还有脸气他和云飞燕苟且!她昨晚不也是和裴郁……
瞧云欢坦然自若,没有受累的样子,难道裴郁并未碰她?
裴郁还真是爱云欢,第一夜竟舍不得伤害她。
如此他得好好筹划一番,借云欢手早日除掉裴郁。
谁让他那么争气,外人提起裴府,只说先夫人所生的大少爷乃是人中龙凤,无人知他这个二少爷。
“怎就你一人?云欢呢?”
蔺婉月由嬷嬷等人搀扶走下来,看见裴承舟在马车前等着。
裴承舟无奈摊手,“人家压根不想见我,走了。”
蔺婉月一口气差点回不过来,她这个蠢儿子呦。
“你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在寺庙……还被她给亲自捉到?”
裴承舟也很是委屈,“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来寺庙!”
蔺婉月哀叹出口气,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是无用。
“你只顾哄好云欢,余下事不用你操心,和云家二小姐断干净,若有必要,可舍弃她。”
蔺婉月叮嘱,她总是不舍多加责备承舟。
裴承舟抿着嘴唇,他和云飞燕相识多年,他们还算心有灵犀。
若说彻底舍弃她,他有些做不到。
“娘,不用到那一步,云欢最是喜欢我,有救命恩人那层身份,她不会作太久。”
蔺婉月听他这话就知他不舍云家二小姐。
“小心些。”
她没有多余话,但这三字足以表达她的意见。
她不会拆散他们,但眼下要小心。
“谢谢娘。”
裴承舟搀扶蔺婉月上马车,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云欢紧赶慢赶回到裴家,发现裴府大门口空无一人。
裴郁不在,她派来拦他之人也不在。
云欢眸子微眯,难道是裴郁不管不顾,直接进府了?
“小姐!大爷是不是已经进府了?”春桃担忧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阻拦大少爷进府,但小姐肯定有她的道理。
云欢双手紧攥着绢帕,府门不见人,他应该是进府了。
她派来的人没有拦住裴郁。
云欢抿唇思考一阵,随即有了一个法子。
这个法子若是用得好,可反将蔺婉月一军。
让原本该指责裴郁的人全部指责蔺婉月。
想罢,云欢提裙进府,府中小厮仆妇见到云欢从正门走进来齐齐愣神。
二奶奶怎么会?
他们并未见二奶奶出府啊!
众人面面相觑,老夫人说二奶奶的一举一动都要向她汇报。
今儿二奶奶出府他们都不知,怕是少不了一顿仗打。
“快,御医来了。”
云欢刚要询问裴郁是不是进府了,一道焦急声传来。
她循声而望,只看见一男子带了御医急忙奔进府来。
云欢不认得这男子,但是瞧他的穿着,应该是裴郁身边的副将。
“怎么了这是?”
云欢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惊动了御医,难道是裴郁出事了?
副将苍临匆匆瞥过说话之人,见是云欢,不由敬重两分。
“将军双腿有恙,在府门站太久,承受不住栽倒了。”苍临低头恭敬道。
将军着急忙慌赶回京是为了云大小姐。
他可不敢得罪这位主。
“什么!伤得可重?”云欢面上闪过慌乱。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裴郁装双腿病恙晕倒,哪知她计划没用呢,他真晕倒了。
“正请太医去瞧呢。”苍临看了眼身边的御医,回云欢话道。
“快去请母亲。”
云欢提步随苍临一起去看裴郁,还不忘表现出一副为蔺婉月着想的样子。
小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得云欢授意,飞奔着出府去寻老夫人。
云辉堂
裴郁躺在床上,太医为他把脉诊治。
堂屋高位上坐着一位大臣,听苍临介绍,这位是户部侍郎张鸿云。
为人雷厉风行,刚正不阿,不管是朝臣还是皇子,他都敢参一本。
云欢与之行礼寒暄,户部侍郎知道云欢的身份,不悦神情缓和了几分。
“裴老夫人还未归来吗?”张鸿云冷冷询问。
“是。”
云欢只一字,回答得甚是干脆。
听这话,张鸿云本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急速垮下。
“简直没有礼数!裴将军胜仗而归,承受双腿病痛折磨,等在府门口给母亲行叩拜大礼。可裴老夫人却迟迟不现身,这福是非得今天求吗?”
张鸿云最是敬重在战场厮杀保护百姓之人,见不得他们受屈辱。
云欢微微欠身,“张大人,母亲昨日便去了寺庙,许是不知道兄长今日回归。”
“胡言!军队班师回朝,举国上下皆知,裴老夫人不知?”
云欢的解释并未让张鸿云消气,反而怒火更甚了几分。
早听闻裴家老夫人贤良淑德,今日怎会做这般没有分寸之事!
云欢垂低脑袋,没人看见她掩藏下去的眼底掠过快意。
“张大人,母亲是真想为兄长祈福。她可能是忘了兄长今日归家,不然怎会去寺庙,总不能是故意躲了吧!”
云欢为蔺婉月解释,可是她越解释,张鸿云的脸色越黑。
云欢本来就是想演一场这样的戏,如今台子都搭好了,她怎能错过。
张鸿云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多,听云欢那句故意躲了,这才恍然大悟。
裴家有两位少爷,裴将军乃是先夫人所生,战功赫赫。
裴二少是如今的裴夫人所生,碌碌无为,听说今日还与云二小姐在寺庙行了苟且之事。
有出息的那个孩子不是自己所生,心里难免会有不满,今日是想借机杀杀他的威风。
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
“裴少夫人不必多言,今日之事我会禀明圣上,不会让裴将军白白受一遭罪。”
张鸿云话毕,似是不想在裴家待了一样,简单询问过太医裴郁的身体情况,转身出府。
“张大人息怒,母亲心思细腻,八面玲珑,惯会洞察人心,今日兄长回来她定是忘记了。”
张鸿云临走时,云欢还不忘添一把火。
蔺婉月心思细腻,八面玲珑,又怎会忘记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定是故意为之!
看着张鸿云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云欢唇边漾起涟涟笑意来。
这辈子,不孝之罪休想强加在裴郁身上。
裴郁躺在病床上,眸底一片死寂,冰冷骇人。
云欢对裴乘舟和老夫人真是好,就算亲眼撞见裴乘舟与自己庶妹苟且,也满不在乎。
还不惜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放下嫡女的傲气,为他们求得谅解。
他烦躁地挥挥手,苍临懂他的意思,请太医出去说话。
房间只剩下云欢一人,她做足准备,绕过前屋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