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被封住的那一瞬间,那半盏醇雅的佳酿便经由他的口渡到她的口中,姜荔雪喉中一哽,本能地抗拒起来,不肯咽下去。
唇齿摩挲间,有丝丝缕缕的佳酿溢出,有的被他追逐着吸吮了去,有的自唇角滑落至仰起的雪白的颈上,最后落入衣领之中。
姜荔雪挣扎着,但是身子被他禁锢着,周身绵软着,连推拒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被迫仰头承受着。
昨夜的事情又在脑中浮现。
他才为昨晚的事情道歉,为什么又来亲她?
口中的酒一点一点被他吮了去,她的意识渐渐有些迷乱,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前,又被他握着,绕到了他的颈后,好似是在攀着他一般……
直到唇角最后一滴酒渍被他吮去,他才放开了她。
久违的新鲜空气灌入肺腑,她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朦朦胧胧地去看他:“你怎的……又亲我?”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喟叹:“孤醉了,抱歉……”
他又跟她道歉了。
似乎还挺诚恳的。
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殿下只喝了几杯就醉了,比我酒量都浅,”她甚至有几分自豪,“我喝了那么多,都不醉……”
汩汩笑意溢出胸腔,他蹭了蹭她的额头:“嗯,你很厉害。”
被他这么一夸,姜荔雪便小小膨胀了一下,还生出几分责任感来:“你既醉了,我扶你下楼……”
他便真的将身子的重量转移给她:“好。”
尚还坐在他腿上的姜荔雪险些被他压在桌上,手脚并用地挣扎着:“那你先放我下来啊……”
谢珣松开一直箍着她的手臂,怀中一空,那份温软便离开了他,只余淡淡的温热与和着酒气的馨香。
姜荔雪一站起来,便又觉得天摇地晃。
“殿下,这个酒楼……是不是建得不结实,”她撑着桌子才堪堪站稳身体,“怎么摇摇晃晃的?”
不等谢珣说话,她又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不管你的,咱们得在这楼坍塌之前跑出去……”
说着便去扶谢珣起身。
谢珣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由着她抬起他的胳膊钻到他的身下,另一只纤细的胳膊则揽住他的腰身,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如果不是她连步子都走不齐整,才走了两步便撞到了墙壁的话,他兴许就让她继续扶着了。
他将人往怀中一带,表面上看着仍是她扶着他,实则他暗暗使着力道,携着她走出小阁子,穿过长廊下了楼,出了酒楼,稳健地走到了马车旁。
姜荔雪一抬头,瞧见马车旁的兰英:“咦?我怎么走的这么快?”
兰英听她这般醉醺醺的语气,忙过来扶她:“良娣喝醉了……”
“我没醉,”姜荔雪摆摆手不让她扶,“殿下醉了,你去扶他。”
兰英颇是无奈地看着自家姑娘:到底是谁醉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谢珣自也不用兰英来扶,稍一俯身便将醉而不自知的女
人横抱起塞进了马车里,随即自己也上了马车,弯腰进了车厢。()?()
马车一动,她又惊叫一声:“殿下,这马车也要散架啦!”()?()
她扯着他要往外跑,谢珣轻松地将她按住,顺着她的话道:“将就坐着,明日去修。”()?()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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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荔雪胆战心惊地坐了回去,生怕这辆马车驶着驶着就散掉了,到时候她得拉个垫背的,免得摔伤了自己。
她往谢珣身边靠了靠:这个垫背就挺好……
离皇宫还有两程路的时候,谢珣肩膀一沉,挨着他的那个小女人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发髻钻出几许毛茸茸的发丝,随着马车的晃动时近时远地蹭着他的脸和脖子。
她终于安生了。
其实她一直挺安生的,不安生的,是他的心。
姜荔雪不知自己是何时回的宫,怎么进的房,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头有些疼,又不知是具体哪儿疼,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沉沉的。
兰英伺候着她洗漱之后,月红端来了一道汤:“良娣,这是醒酒汤,您喝了会舒服些……”
醒酒汤?
哦对,她昨晚喝酒来着。
但没喝醉。
“我不用喝,我只是有点头疼,不用醒酒……”
“良娣还嘴硬呢?”兰英接过醒酒汤,奉到姜荔雪手中,“头痛便是喝醉的症状,良娣昨晚醉得都走不了路了,还是殿下把你从宫门背回来的……”
姜荔雪捧着汤碗的手一抖:“他背我回来的?”
“可不是?”
宫里离东宫可不近,那么长的路,谢珣就这么将她背回来了?
“我不信……”
“良娣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昨晚值守的宫人和巡视的侍卫……”
姜荔雪默默地捧着碗喝汤:那还是……不问了吧。
这个时辰,谢珣已经去上早朝了,姜荔雪灌了一肚子的醒酒汤,连早膳也省了,便回耳房中去做通草花去了。
昨晚还剩几个花瓣没有捏好,她用湿帕子重新捂润了些,而后埋头将通草花瓣一个一个地粘好……
临近午时,兰英问她:“良娣,今天中午可还去詹事府给殿下送午膳?”
“不去了,”姜荔雪头也不抬道,“忙着呢。”
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还巴巴凑过去作甚?
这次做的是通草昙花,比起牡丹与菊花要稍微简单一些。
因着昙花的花期太短,观赏的时间有限,所以用通草做成的昙花也格外受人欢迎。
姜荔雪盯着这朵通草昙花看了许久,叹了口气。
“怎么了?”兰英关心道,“可是这花做得不满意?”
“不是,只是我做一朵花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卖出去最多也只得一百多两银子,而舅舅从景州拿了五十万两银子给姜家,我在想凭我自己的本事,什么时候才能赚足这五十万两银子还给外祖他们……”
“良娣多心了,他们自是没想过让你还的。”
“我
知道他们不会让我还,可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拿了这笔银子总觉得心里有愧……”()?()
她托着雪腮,看着手中的花出神:“只做花赚钱还是太慢了,得想个办法找个财路才行……”()?()
可惜她这个脑子,天生就不是个会做生意的,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生财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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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回头见到师兄的时候,和师兄多聊聊,兴许他有法子呢。()?()
想到师兄,她忽又想起一事。
那日师兄送了她一支簪子和许多银票,她还没想好该给他准备什么样的回礼呢?
对了,师兄喜欢喝茶。
宫里最好的贡茶是龙团凤饼,用的是上茶的芽尖制作而成,十分精贵,坊间没有这种茶,寻常人家有钱也喝不到,只有与陛下亲近的臣子,才有可能得到陛下赏赐的茶。
谢珣平日里也爱喝茶,作为陛下的儿子,他定然也有这龙团凤饼。
他会愿意拿出一饼茶当做礼物送给师兄吗?
当然她也不会白拿他的茶,得拿些东西交换才行。
可拿什么交换呢?
拿钱?
舅舅和师兄给了她不少银票,可这会不会太俗了?
拿花?
这朵刚做好的昙花,好像也不值一饼龙团凤饼……
那该拿什么交换呢?
得拿他喜欢的东西交换才行。
于是现在的难题从“师兄喜欢什么”变成了“谢珣喜欢什么”。
他喜欢什么呢?
兰英见自家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想着为她分忧,便问:“良娣又在想什么?可需奴婢帮你一起想?”
姜荔雪正开口想问问她,太子喜欢什么,可随即又想到,连自己这个良娣都不知道谢珣的喜好,兰英又怎么会知道呢?
算了,还是自己想吧。
“没什么,太子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兰英闻言,打趣道:“原来良娣是在想太子殿下啊,那奴婢去问问林空……”
“去吧。”
不多时,兰英便回殿下今天中午都没有回来用午膳,想来是今日詹事府中事务繁多,晚上回来得大概会晚一些。”
果然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谢珣也没回来。
姜荔雪怀揣着心事,吃饭的时候分了心,一不小心咬到了嘴巴。
好疼。
她捂着嘴巴嘶了一口气,脑中忽而灵光一现:她好像知道谢珣喜欢什么了。
用罢晚膳,她便叮嘱月红绿萼,待太子回来要第一时间去告知她。
月红与绿萼自是欣然答应。
点点星光融入温馨的夜,谢珣回宫的时候已近亥时了。
今日中午他故意没有回宫用午膳,想着她或许还会过来送饭,果不其然……她没来。
昨日下午因不想让她久等,留下了两桩事务没有处理,今日事务也比较多,加上昨日的存留的事务一起,自然就忙到了很晚,大家腹中空空,便一起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
洗去一身疲累之后,谢珣穿着葛布寝衣,倚靠在床上看书。
今晚她会过来么?
那晚没能控制住自己吓到了她,昨晚又借着酒意发挥,今晚她大抵不会过来了吧?
感情之事,须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今夜他头脑清明,若她今夜过来,他定不会对她再行冲动之事。
正想着这些,忽而听到一阵熟悉的敲门声。
轻巧的力道,不是林空敲门的声音。
是她过来了。
“殿下,你安歇了吗?”
柔软微糯的嗓音,轻轻地飘散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次。
“没有,进来吧。”
寝殿的门被推开,她轻移着脚步走过来,雪肤鹿眸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的意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他面前闭上眼眸,倾下身子,轻颤着眼睫凑了过来:“殿下,我准备好了,你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珣:今夜孤头脑清明,她若过来,孤绝不亲她!
姜荔雪:我准备好了,你亲吧!
谢珣的脑子:*&%*¥#¥*#&%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