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年扫贫,五年致富
“大将军,您这事做的是不是有点出格了?”张九龄问道。
不说别的,就今天进太平观探消息这事可谓是漏洞百出,已经不止一个人认出了王镇,遑论万泉县主那边完全有可能转头就跟她妈打小报告,说王镇乔装打扮见其他女人。
更不用说,跟那个忽然冒出来的李仙凫谈这种事情。
“如果李仙凫给我跳反,那就能说明三件事情。”王镇回答道:“一个是太平公主对我不放心,要试探我,我可以提前布置;二个是宫内禁军确实已经被她掌控了,我若是之后继续跟陛下往来,完全可以拿这事作为交换条件。
第三么,就是说明我对太平公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我接下来得替自己早做打算。”
其实还有隐藏条件,王镇已经给李仙凫许诺了五万贯,而且还只是给他一个人的,若李仙凫这样还能转头咬王镇一口,王镇也有办法先把李仙凫栽赃坑死,然后再去慢慢解决太平公主的责难。
长安城里用五万贯砸不服帖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现在用五万贯砸个水花听听响,王镇觉得完全值得。
随着河西正式征收盐税以及诸多税目,他有的是办法捞钱。
张九龄听的都呆了,看王镇淡然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该选择认同王公,还是吃惊于后者这种当断则断的果决。
不过,自己的前程一直是王公带着往前走,真要做什么,自己也就跟着一起吧。
......
七月,仿佛有一股热风萦绕在人的浑身上下吹拂,只顾撩起燥热,不管后果。
李盈慵懒地伏在床榻上打盹,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她身上只简单披着一条薄纱,隐约可以看到平坦中微微带点曲线的脊背,白净的没有半点瑕疵,等人想细看的时候,却发觉要紧部位又都恰好被薄纱的边缘挡住。
武秀对家里多了个妾侍并没有多反感,因为王镇已经把她正妻的名头定下了,明年正式过门成亲,只不过,三媒六聘的大场面可能就没有了。
毕竟,她的长辈们,几乎都已经被王镇给杀完了。
剩余的那些,要么是跟她的血缘关系很远,要么,就是虽然血缘上近一点,但武秀在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宫,出来的时候是直接到了王镇家里,也根本不认识那些同辈的人了。
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碗凉茶,王镇坐在桌旁处理公文,偶尔会看她一眼。
终于,李盈一觉睡醒了,才抬起头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迷迷糊糊地问道:
“王公今日还要出去么?”
“过会儿就出去。”王镇正在低头写字,头也不抬道:“你要是饿了,让香菱晴雯她们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直接说,你的月钱就在床头,还有其他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香菱晴雯,是家里丫鬟婢女的名字。
“嗯呢。”她懒懒地回答道。
话不多,性格稳定,知道事情轻重,长得漂亮。
这就已经足够了。
等王镇起身离开后,李盈披上一层外衫,也没去指使婢女进来服侍,而是默默地拿起了王镇的笔,从旁边的案卷里翻找出一本字帖,继续着今天的读书识字。
......
今天是个很平静的日子,一如往常,皇城和皇宫内都维持着正常运转,只是送到各处大人物私宅里的信件比往常多了不少。
太平公主府的大堂外,王镇着一身黑色常服,准备进去的时候,旁边响起一个借过的声音,随即常元楷快他一步走进了大堂内,还转头对他笑了笑。
在公主府上议事的时候,因为“主要成员”人数不少,大堂里就算再宽敞也不够所有人都舒舒服服地坐着,王镇走进去的时候,位置差不多都已经有人坐了,
不过他倒是用不着去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而是一看到王镇进来,马上就有人主动起身,一边过来笑着攀谈两句,一边不着痕迹地请王镇坐下。
这样的人还有好几个,王镇跟他们客客气气地聊了一会儿,才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坐好。
哪怕大家都是“公主党”,这儿也依旧是山头林立,打着各自算盘代表各家利益的派系众多,俨然又是一个小朝廷。
再加上太平公主在这儿谈的,其实也确实都是一些难以处理的军国大事,等于是让自己派系里的“精锐”们各抒己见,由此而进一步判断各种事项会牵动哪一家的利益、惹来哪一家的反对、在朝廷里会带来什么影响。
王镇几乎不在这种场合发表意见,反正太平公主后续还会召开一个更小规模的“会议”,自己到时候再去说也不迟。
没过片刻,太平公主从后堂走进来,身后跟着大批的属官和侍女,所有人起身对她躬身施礼,然后开始逐一奏事。
除却地方和规矩都随意了一点,样式上,倒是真有早朝的那种势头了。
开会开到一半,一个名叫岑曦的老年官员开始提议说允诺交还河西的小几百里土地给吐蕃人,再把三座受降城以北的小部分土地割还给突厥人。
朝堂上几位宰相,岑曦就是其一,说这话,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最近两年来战事频繁,朝廷国库的开支是一笔笔地往外拨,岑曦也是为了国库考虑,毕竟大唐不是突厥,靠着出门抢几次大的就能歌照唱舞照跳了。
就算是突厥,底下也有很多小部族在忍饥挨饿地过日子,但突厥的默啜可汗可以不管,他只需要保证自己部族的实力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岑曦建议的那两块土地,也确实几乎都是一毛不拔的地方,只是暂时用于堵住吐蕃和突厥人的嘴,给他们一点甜头。
等大唐缓过气来,边关上的大战便又会立刻爆发。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王镇在旁边默默听着,学着大唐官僚们之间发表意见和表示反对的方式;
岑曦那边话音刚落,便马上有人开始反对,而且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开始对岑曦狂轰滥炸,说他建议送地非人臣之道,最后结论就是岑曦这个老东西满门上下上负太宗皇帝天恩下负当今天子洪泽,最好今晚就滚出朝堂。
太平公主已经习惯了这些争吵,但今日天气闷热,她懒得再听下去,所以看向了某处,眉头挑了挑。
下一刻,王镇清清嗓子,不用他刻意说什么,大堂内就已经很快安静下来。
“二位所争论的事,其实说到底,无非就是朝廷缺钱。”
若是朝廷不缺钱,直接拨出一笔钱粮给边关,有的是想要立功上升的将士,直接干出去都没问题,但问题就是朝廷也缺钱。
岑曦和那几个与他争论的人顿时都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句废话。
“朝廷既然缺钱,那咱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开源和节流。”
岑曦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头,因为刚才的斗嘴,他声音有些沙哑,问道:“王公说的都对,但具体怎么做,王公不如说个章程出来?”
在座的也有不少人老成精的官员,当然能明白现在不是王镇打断他们的话,而肯定是太平公主不想听了。
但这事避不开,皮球你也别想踢给我们,有本事自己搂怀里。
一个武将,大家认可你带兵的本事,但政事上,你不哔哔没人把你当哑巴,还得让专业的来说。
“恰好,在下倒是都有些想法。”
王镇淡淡道:“首先就是开源,国库既然拿不出钱,那就说明大唐的税收不动,税收不动,那就得让专门的人去办,比如末将。”
“王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是如此!”
王镇赞同地看了岑曦一眼,随即看向太平公主:“就如同岑公说的那样,若是殿下能将户部交给臣打理,不出三年,臣就能保证关中无饥馑,那样一来,自然也就能有更多的钱粮送到边关和诸处。”
想要户部?
太平公主疑惑地看了一眼王镇,心想对方似乎没有提前跟自己说过这事,过会儿还得问问。
不过,这时候,她倒不至于立刻落了王镇的面子,而是看向其他人。
“王定同这么说,你们怎么看?”
王镇环顾四周,随即,一向公认与王镇不和的宋璟站起身,沉声道:“臣觉得,王将军本身只是武将,不适合去做文臣才能做的事。”
身份,不配。
太平公主立刻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那本宫就再给王镇加同州和蒲州二州刺史,若真要能做事的话,这官职也不过是顺带着给他个名头便宜行事。”
她看向王镇,道:“不过,你先得说说,到底怎么做?”
王镇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太平公主反应过来,看向众人道:“还请诸位回去休息吧。”
“王镇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