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闪过一个疑问:梁越为什么要装作怕蜘蛛?他总是打电话给自己,声称家里有蜘蛛,要自己帮忙,甚至还为抓蜘蛛付钱。
这个答案池曦文不难猜到,却一直难以相信……
他礼貌地拒绝了周熠的提议,转而说道:“周先生,您的宠物检查没有问题,还是带回家继续观察吧。”
周熠识趣地点头, 跟池曦文说了下次见。
下班后,池曦文收到了又一束花, 这是一捧盛开的紫色鸢尾花,没有署名。他换好衣服下楼时, 抱着花准备离开医院,梁越同时下车,出现在他身旁。
“要坐我的车吗?”梁越随意地问。
池曦文摇头:“不用了。”
梁越不急不慢地跟着他,轻声说:“那我陪你走回家吧。”他看了看池曦文怀里的花,伸手道:“文文,我帮你抱吧。”
池曦文从这捧几乎把他脸都淹没了的鸢尾里偏头,忽然意识到:“花是你买的吗。”
梁越点头:“……不小心买大了,给我吧。”
池曦文把花丢给他:“你自己带回家吧。”
梁越发现他并没有带他桌上的那束鲜花回家,而是抱着自己送的鸢尾,心里很高兴,他抱着花挨着池曦文走,询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去吃晚饭饭。
池曦文仍然拒绝,对他说:“不要跟着我。”
梁越说:“我和你顺路。”
池曦文没辙,感受到身旁强烈的存在感,前男友此时正稳稳地抱着那捧鸢尾花,明明是一幅普通的场景,偏偏因为他的存在感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池曦文思绪万千,停下脚步等待红绿灯。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道:“你其实……不怕蜘蛛吧?”
梁越的步伐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无奈地承认:“是,我不怕蜘蛛。”
池曦文抬首:“而且你对蜘蛛的品种了如指掌。”
梁越:“并不是了如指掌,但塔兰图拉,是你告诉我的。”
池曦文一怔。他没想到梁越还记得那件事,因为他曾告诉梁越,塔兰图拉虽然看起来凶狠可怖,但大多数的啮咬只会引起疼痛,而非致命。
“你不记得了吗?”梁越注视着他,眼神深邃,一字一句道,“那次你帮我抓了蜘蛛之后,我问你有没有毒,你告诉我的。”
池曦文的心弦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随即紧紧抿着唇,低头准备跨过绿灯。
梁越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手掌温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池曦文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却没抽开。
梁越低声道:“别乱动,有车。”他的手掌桎梏得很紧,带着热度,直到他们走过马路,才松开了池曦文的手腕。
池曦文:“为什么告诉我你害怕蜘蛛。”
“我没有说过我怕。”梁越垂首安静地回答。
“可你总是、总让人帮你清理……”池曦文的声音微微颤抖,睫毛轻轻扑动。他记得自己至少帮梁越抓了十几次蜘蛛,有时甚至是专门养殖的蜘蛛。
梁越停顿几秒,牢牢盯住他,反问:“你不清楚原因吗?”
池曦文别开头,想告诉自己,这不重要,答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他不可以关心梁越的动机……
但梁越看他没出声,还是告诉他了:“只是想见你。”
池曦文的呼吸一滞,胸口有些发闷,但他没有回应,依旧快步往前走。
梁越紧随其后,语气里透出一丝无奈和坚持:“我为了见你,才找各种借口让你来我家。为了让你不拒绝,我甚至每次都给你抓蜘蛛的工资,每周让你来一次。池曦文,你说我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池曦文飞快地说。
“文文,别走了。”梁越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
池曦文猛地回身:“你放开我。”
梁越单手捧着这么大的花束,着实显眼,他身高腿长,又像明星一样帅气,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在拍戏,还是悲情戏。
梁越垂眸,手也跟着垂下:“别走了,你走错方向了。”
池曦文抬首朝一旁建筑望去,这才惊觉,他在红绿灯路口就走错了弯路。
梁越把他送到了家门口,借口要进去找东西。
“你要找什么东西?猫玩具?”
“不是,别的。”梁越的高大身影随着池曦文的动作,默默跟着进了公寓。花束被放置在餐桌上后,池曦文依然显得有些冷淡。
梁越随口道:“弄丢了腕表。”
他低头看了眼梁越手指上的戒指,心头一阵复杂。这是他们曾经的对戒,他离开梁越去肯尼亚的时候,早就把戒指留在了桌上。没想到梁越一直收着,还戴着……似乎想表明某种意义。然而,池曦文心中清楚,梁越只是在做做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在乎,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过期,再无法回到过去。
若真有那么喜欢,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无论梁越出于什么目的来找自己复合,池曦文都不会再相信了。
池曦文说:“你那天就在地毯上拼玩具,你哪里都没去过,你去沙发旁边找找。”他忙一天了,还没吃饭,于是走到厨房。
梁越见他忙着淘米,忍不住想帮忙,走到他身旁:“我来帮你。”
“别待在这里。”池曦文推开他,太碍事了。
“我可以帮你。”梁越坚持,拿过他电饭煲的内胆,打开水龙头冲水,“要接多少水?这么多够吗?”
梁越执意要帮忙,接过电饭煲的内胆,打开水龙头:“水要接多少?这么多够吗?”
池曦文看着那几乎满锅的水,忍不住爆发:“你们兄弟俩怎么都喜欢帮倒忙!我厨房很小,我诊室也很小,我家也很小,根本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