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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纸钞

振兴大明 飞天缆车 5387 2024-08-31 21:32

   龚橙一发言,诸多人的态度就变了。

   谁不知道,龚橙是皇帝的潜邸旧人,如今又跨越门槛,直接以举人身份居于内阁。

   虽然皇帝事后补发了赐同进士出身,但到底是底蕴不足,所有人都言语是以亲入阁,是皇帝的发言人。

   他一说话,等于是皇帝在说话。

   彭蕴章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匡源则抑郁了,眼神很是无奈。

   您老不同意就直说,何必这样搞呢!

   曾国藩则适时解围道:“就怕咱们同意了,西北六国,尤其是辽国不同意!”

   “哦?”朱敦汉面露疑惑。

   借此,匡源解释起来。

   原来,自世祖年间出兵中亚草原,辽王就藩最长,又得世祖皇帝喜欢,加上邢王是其胞弟,故而就天然成为了西北六国之首。

   在满清和沙俄入侵时,也是辽国担起责任,主动支持大军和物资,成为名副其实的伯长。

   就这样,利用反入侵,在民间和官方,辽国成了西北的代表,影响力倍增。

   辽国这些年牺牲了那么多的人,自然不愿意消停,同时它又利用战争来干涉西北几国的内政,进行渗透。

   所以无论是情感还是利益,辽国都不会同意满清归降的。

   “朝廷竟然坐视不理?”

   朱敦汉只觉得荒唐。

   这可是挑战了朝廷对藩国的领导权,违背了宗藩条例。

   世祖皇帝可是规定,无论嫡庶,国民多少,国土大小,亲藩一律平等,不得兼其国,起矛盾。

   但辽国这样搞,不就是兼并吗?只是手段更平缓而已。

   “陛下,西北太远了!”

   “不是通了火车吗?”

   “通了火车也远,出兵难度太大!”匡源叹道:“六国若不结合,就沦为一盘散沙,无法抵御罗刹人的入侵。”

   “不得以,朝廷就承认了辽国的地位,这是为了节省气力,稳固西北边防。”

   谈到这,就不得不提大明的财政困境了。

   世祖皇帝发明国债,然后持续推广下,受到了一众皇帝的支持,然后就是持续的借新债还旧债。

   而随着真宗朝大肆挥霍,然后又是通货膨胀,白银贬值了一半,导致民间大乱。

   朝廷不得不从藩国及国库搜刮了一千万两黄金,才把金银兑换比稳定在一比十五。

   为了维持军队的稳固,历代皇帝不得不每年拨发千万银圆补贴军用。

   官吏数量上,人口过三亿,导致全国文武百官数量超过五十万,官民比为六百比一。

   文官们钱也不够花了,自然就是贪污。

   财政收入停留在两亿三千万左右长达五十年。

   丁税被免,田税增长缓慢,商税岂能不增长?

   但这又被皇商们垄断了。

   他们上供巨额的钱财给内务府,然后又缴纳较少的赋税给朝廷。

   大明两亿三千万的财政收入,实际只有两亿一千万,因为关税的四千万一半归内帑。

   剩余的商税九千万,田税五千万,关税三千万(关卡),矿产承包税一千五百万。

   以及五六百万的铸币钱。

   财政支出中,六十万边军京营,加上八十万巡防营,五万水师,一年合计支出六千万,人均摊到四十块。

   文武百官五十万,则支出高达一个亿。

   人均摊到两百块。

   剩余的五千万,则由河堤维护、官道、铁路,驿站,勋贵宗禄,教育(太学,县学),以及各种突发事件平摊。

   例如皇帝的山陵崩,皇子大婚,以及藩国的求援,赈济灾民,减免赋税等。

   而如今,财政每年还要还近千万的国债利息。

   明宗皇帝和昭宗皇帝一年之内崩殂,至少给朝廷造成了四千万的额外支出,这些亏空,都得由朱敦汉来弥补。

   显然,在没有财政盈余的情况下,只能边关能够糊弄过去不花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辽国?”朱敦汉嘀咕了一声,手指怕打着椅子,冷声道:“诸藩平等,西北诸藩理应由安西总督管理,何让辽国插手。”

   “我意,在安西增兵五千,以备不时之需。”

   “陛下!”匡源掌控财政,此时面露难色:“老臣自然同意,可户部并无余钱。”

   “所谓财政,无外乎开源节流罢了!”朱敦汉看了其一眼,随口道:

   “文武百官俸禄百余年不曾递增,救灾,修堤又在所难免。”

   “至于调理财部,抑制腐败,如今也不合适。”

   这番话,算是说到众人心里头了。

   无论是整理田税,还是商税,都会遇到重重困难。

   前者是地方士绅,后者是皇商。

   让皇帝自斩双臂救济前廷,这根本就不可能;同样,让百官斩自己家来缓解财政,也同样困难。

   在皇帝登位略显不当的情况下,收买人心最为重要。

   环视众人一眼,朱敦汉轻笑道:“朕决意效仿欧洲,印制纸币。”

   “陛下!”这时候,彭蕴章再也忍不住:“宝钞前车之鉴不远,唯恐百姓不愿。”

   “何来不愿?”龚橙则直接道:“只要朝廷允许纸币交税,再控制印刷数量,就足以给朝廷提供可观的收入。”

   说着,他拱手拜下:“昔日陛下在美洲时,就在魏国印制龙元,大获成功,仅仅是魏国,以及南方联盟,不到两千万人,一年获利超过千万。”

   他昂首,骄傲道:“如今若以魏国为标,印制龙元,以全国三亿余人,大明六十藩国一亿人,一年获利七八千万只是等闲。”

   “日后细水长流,也能得个三五千万。”

   前明大量的汲取金银,加上世祖中兴后大量的金银开采和吸取,让大明民间金银存储极为丰富。

   用纸来换金银,怎么想也是赚的。

   不过,这得看百姓们接受意愿强不强了。

   但朱敦汉则不怕,早有了应对之策:“百姓们不信赖纸币,这是正常的。”

   “但一来,宝钞过去两百年,知道的不多;二来,防伪之法已定,伪钞定然难以成行。”

   “三来,我决意,大明银行,以及各大银行,钱庄,都必须允许纸钞兑换银圆,且不得征收兑款。”

   宝钞之所以一文不值,就是因为只管发行,不管收回,明摆就是搜刮钱粮的,谁还认真?

   既然纸币成了共识,那么就开始强权夺利了。

   工部想要,户部也想要。

   最后,朱敦汉直接让其隶属于内阁:“设立铸币司,银圆,铜圆,金圆,以及纸币都由其制造印刷。”

   “那不知叫何名?”

   匡源问道。

   “依旧是龙元!”

   朱敦汉屁股决定脑袋,立马把魏国的印钞权拿了过来:“魏国龙元已经通行美洲,如今朝廷正好拿来用用。”

   “那魏国?”龚橙眉头一皱。

   “魏国的印钞就停了吧!”

   朱敦汉随口道:“自此以后,不只是铸币权,印钞权也得由朝廷掌控。”

   “是!”龚橙满脸遗憾。

   他到底是从魏国出来的,屁股还没有转换过来。

   朱敦汉则屁股转得快。

   他要不是念着一些香火情,甚至连魏国海关都想拿下。

   一年几千万,逼近一个亿,实在是太香了。

   当然,以目前魏国的建设方针,如果拿掉海关的话,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让魏国雄立北美,这是朱敦汉的夙愿,是不会因为大明而改动的。

   甚至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甚至让北美五国与魏国结合,成为联邦制国家。

   纸币的推行须得谨慎,任重而道远。

   但财政亏空却是现实。

   对此,匡源一如既往地建议发行债券。

   “五千万债券,年息三厘,分十年还清,每年只需要还六百余万……”

   朱敦汉自无不可。

   反正发行纸币后,朝廷的财政将会得到极大的解放,不再紧缩。

   财政问题得到解决,其他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例如,之前准备减少对边郡,即漠北,安西等地的财政转移,也被罢之。

   甚至,朱敦汉还决定对科尔沁将军府,呼伦贝尔将军府,以及吕宋总督府进行升级,变更为省。

   东北五地,黑龙江,吉林,辽东,察哈尔,科尔沁,呼伦贝尔,唯独后两者维持着将军府模式,施行军管。

   但经过两百年的发展,即使是最贫穷苦寒的呼伦贝尔将军府也有近百万人口。

   曾经的人烟稀少的黑龙江,更是达到了三百万。

   加上辽东的一千五百万,吉林的七百万,科尔沁的两百万,东北五地的总人口,直接突破至两千五百万。

   虽然加起来比不上内地的某些省份,但这可是苦寒的东北地区,能上两千万就已了不起了。

   除了设省,朱敦汉还决定设立东北总督:“节制科尔沁,呼伦贝尔,吉林三省,抵御罗刹人的入侵。”

   “驻地,就在吉林吧!”

   众人不动声色,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

   不过,东北总督位高权重,确实需要一位能文能武的人前去统御。

   而这般人手,众人心头一动,皆开口言语。

   谁知,全部被否决了。

   朱敦汉自信地笑道:“我自有打算。”

   随着夏日的到来,为期一个月的国丧也早就结束,北京城一如既往地恢复了繁荣。

   用咸丰茶馆的二德子的话来说:“只要北京城的龙脉还在,城里就不愁饭吃!”

   “修剪子嘞,磨菜刀——”

   “冰糖葫芦咯~~冰糖葫芦——”

   而卖活鲤鱼的鱼贩子扁担挑个木盆,嘴里还得吆喝着:“活鲤鱼哎~新鲜的鲤鱼,延寿粘福咯!”

   走街串巷的货郎摇着拨浪鼓,串着糖葫芦,身后跟着一串串尾巴。

   那些达官贵人,则有一批批的送冰人,酸甜的山楂汁,或者冰镇酸梅汤,亦或者西瓜盅,糖伴藕等解暑神器。

   当然了,穷人家也有穷人家的避暑法子。

   因为在四月初,果农们为了提高产量,就要“打果儿”,把一些歪瓜裂枣成熟较慢的杏摘下来,甭提多酸了,还吆喝:“水杏儿来,不酸不要钱咧~”

   穷人家则买上几斤酸杏,然后剥皮去核,凿烂了,再买一些碎冰混入,变成了果汁。

   稍微有点钱的,也会加上一勺红糖,亦或者麦芽糖,酸甜可口且解暑。

   朱靖祺对这些吆喝声分外耳熟,甚至能够清楚地点出其糖葫芦有多少个,杏子能有多酸。

   作为大杂院出身的宗室子弟,他百感交集。

   会试不第,被迫随舒王就藩,然后是魏王,皇帝,短短几年时间,一步一个台阶。

   而他呢?

   安排他的夏王世子也不在人世,夏王只能在藩国中无能乱吠,他也就自由了。

   这般,从魏国的郡守,一跃至北京城,成了顺天府丞,这般紧要的差遣,让他心满意足。

   “这位公子,你找谁?”

   门口的赵婶面带狐疑地问道,它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皮肤黢黑,但又穿着锦袍的男人联系到自己的邻居。

   “没什么!”朱靖祺笑了笑,离开了大杂院。

   这些回忆留着也好,他实在不想见邻居们巴结谄媚的神情。

   北京的人力车一如既往地昂贵。

   登上酒楼,几人就坐在包厢中,聊得开心。

   长杆子似的孙程,魁梧的魏大牛,精明的吴小六,都是皇帝的潜邸之臣。

   吴小六毫不客气地坐上主位,道:“蒙陛下恩典,我等四人授得匣子,日后一有要事,必要呈报。”

   对于吴小六如此,自然是他有这般的资格。

   四人中,吴小六提拔入锦衣卫,担任锦衣卫指挥佥事,是皇帝在锦衣卫中安排的人手,也是其耳目。

   魏大牛则入京营,成为军官。

   孙程则出乎意料,担任五军都督府的佐吏,显然是有着特殊使命。

   至于朱靖祺,则在顺天府干活。

   四人官职并不高,但却拥有皇帝御赐的密匣,可以说是深受器重。

   “我等必不负陛下隆恩!”

   三人忙拱手拜下。

   “诸位的爵位,陛下也明言,暂时无法转换成大明的爵位,但官运上却毫无阻碍。”

   吴小六吩咐着,旋即对几人点点头匆匆离去。

   “他这是?”朱靖祺一愣,这聚会也太快了吧!

   孙程则吃着菜,随口道:“藩王们要进京了,还有蒙古的那些贵族们也要来,锦衣卫有得忙!”

   “那不是东厂的活吗?”

   谁不知锦衣卫就是废物。

   “陛下让锦衣卫活,它就得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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